Artemis

I only make jokes to distract myself, from the truth, from the truth.

一出好戏


【如题,由Monica和Chandler的伦敦Wedding乱改的一出戏,和真人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勿上升】


可配合食用BGM:Only Love Can Hurt Like This







Chapter 1.


“1.24, 10th”


打开手机的备忘录,杨紫敲下这行字,然后按下锁屏,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这个10,是她毕业以来参加的YHB成员婚礼的数量,而今天这场正好是第十个,帮里一直以来非常帮助她的大哥哥朔哥结婚,所以即使婚礼被定在太平洋的一个小岛上,她也抽了空出来参加。


他们毕业已经12年了,大家虽然算不上密切,但也还依然保持着联系,时过境迁,还能有这么一帮志同道合,亲如手足的朋友不容易。


因为行程很满,杨紫不得不在最后一刻才登上飞机,出了机场被接到举办婚礼的酒店,留给她打扮的时间已经非常有限了。她只简单的化了一个不算浓的宴会妆,套了一件简洁的白色衬衫裙,便踩着高跟鞋匆匆赶去了会场。


朔哥的人缘果然名不虚传,坦白说,这是她这么多年看到YHB成员聚得最齐的一次。而且因为在海外举行,所以到场的亲戚长辈并没有那么多,他们这帮与新郎新娘混的最熟的朋友反而贼有排面的坐在了主桌。虽然都已经由当年的毛头小伙成长为西装革履的成熟男士,彼此见了面却依然是最亲切的打闹和贫嘴。许久不见的朋友们互相拥抱,问着近况。


交换戒指,重复誓词,很快正式的仪式结束,晚宴开始。一帮兄弟都忙不迭地“围攻”新郎,一杯接一杯的灌着酒,杨紫饶有兴致地在一边助攻,一边切牛排一边吐槽:“哈哈哈!哎你们不知道,刚才朔哥在台上紧张的直冒汗,还偷看稿子,差点儿结巴了!”,新郎面对被拆台感到十分没有面子,“嘿你倒是看的真真的,你不是近视吗!”“近视怎么了,我照样有千里眼顺风耳~”,杨紫比着柯南手势卖起萌来。


可惜不管是女明星的架子还是卖萌在这帮老同学面前都不好使,另一个同学也开起了她玩笑:“要不说怎么就你嫁不出去呢,你看看人家,多稳重,你瞧你还跟那十二三岁小女孩儿似的。”,说着指指同桌另外几个抿嘴笑的已婚女同学。


“人家可不着急,女明星嘛,还是要以事业为重。”杨紫刚想反驳,就听到桌子另一头的一个声音突然插话,也不知道是在戏谑还是在帮她解围。


不用看,也知道是那个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讨厌鬼张一山。杨紫甩了他一记飞刀,气势上也不能输:“可我看您这休工的也不少,也没见抱得美人归啊。”


于是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互损起来,边上的同学完全插不上话,只能笑着看着怼不完的这俩,这么多年,那股子贫劲儿没变,贫的方式却好像变了,一个不像原来那样处处得理不饶人了,而另一个,也早已不是原来的那个总是怼不赢只能气的上手的小姑娘。







Chapter 2.


这时现场欢快的音乐骤然停了下来,主持人的声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Ladies and gentlemen,在邀请大家进入到我们今天的舞池进行狂欢之前,我们还有最后一项最让人期待的——抛捧花环节!有请新娘站到舞台的中央!”


气氛立马被点燃了,大家纷纷开始起哄,每一桌上的单身女性都面带羞怯,半推半就的被推举到舞台跟前。


离舞台最近的主桌也不例外,YHB的男生们毫不犹豫的直接将目标对准了桌上唯一的一位单身女性杨紫,都热情高涨,像叫兄弟去打架似的冲着她喊:“杨紫!上!”,张一山也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冲舞台大力一指,“对!杨紫,上!”


面对这样的起哄早已云淡风轻毫不畏惧的杨紫,十分不屑地冲着他们撇下嘴翻了个白眼,“去就去呗,多大事儿!”,接着大大方方地站起来走到那群女孩儿最后面站定,抱起了胳膊,脸上一副无所谓的神情。


“三,二,一!”随着主持人的一声呐喊,新娘将捧花用力的向后一抛,捧花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雅的弧线,径直越过了前排尖叫着试图跳起来争抢的女孩们,往最后飞去。


过了不到零点一秒,现场的追光灯唰的一下聚焦在了最后一排那个手足无措,像提着个炸药包似的提着捧花的女孩儿身上。


紧接着便爆发出了一阵尖叫和呐喊,有的鼓掌有的吹着口哨,起哄推搡着还一脸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杨紫。


等她带着讪讪的笑容猫着腰逃出人群回到座位上时,她的那些哥们儿又开始嘻嘻哈哈地跟她开起了玩笑:“哟,可以啊杨紫,学会战术抢篮板儿了呀!”“哎你这是不是叫实力不够,狗屎运来凑啊哈哈!”


她完全不当一回事,叉了一块蛋糕送到嘴里,哼哼一笑,“拉倒吧,这玩意儿要有用的话,我接到过的都能塞一车了!”


说笑间,传来了主持人宣布晚宴结束舞会开始的声音,音响中一阵爵士乐猛地炸了出来,杨紫吓了一跳,缓过来之后看大家兴致勃勃地纷纷离席朝舞池涌去,觉得头有些晕,深吸了一口气,先去了趟卫生间。


可当她刚准备推开隔间的门出去时,却意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三四个舞会开始前冲来卫生间补妆的年轻女孩毫不留情地针对刚才的抢捧花发表起了评论:“真是有心机的,表面上站在最后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实际上心里不知道多想要呢!”“就是啊,这么多抢的人里也就属她年龄最大了吧?”“没办法啊,你看她的万年接盘侠张一山都看不上她!能怎么办呢~”“哈哈哈哈哈!”


她不知道她们是谁,也不确定是否是自己认识的人,她只是手握着把手,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等到那阵嬉笑声渐渐消失,才淡定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面对这种程度的嘲笑,她心里并没有什么波澜,只是当她再回到会场门口,看到热闹喧嚣的舞池时,突然觉得这一切都了然无趣了。


于是她在门口斜睨了一眼跟人群互动正欢的乐队,想着大家应该不会发现少了一个人的存在吧,便悄悄地溜出了会场。


拿起手机看了一下,刚刚9:30,朔哥给她们宾客订的房间就位于会场楼上,现在这个点就回去睡觉未免也有些尴尬。她踏着高跟鞋在门口溜达了一会儿,决定去酒店一楼的酒吧消磨下时间。


由于是工作日,晚上的Lounge人并不是特别多,只有几桌看上去像是商务伙伴的白人男女在聊着天。杨紫在吧台选了一个看着顺眼的位子坐了下来,随便点了一杯酒,在舒缓的音乐中享受着珍贵的平静。


说她的心情没有不太好是假的,走向成熟的这些年,这种场合参加的越多,她越觉得这种辉煌的盛大与自己无关。而如今像拿到捧花这种只能被自己拿来窃喜的调味剂,也免不了受到人们的冷嘲热讽,她觉得十分失落,仿佛那些纯白的幸福童话生活从不是她所应该拥有的,甚至不是她所应该奢求的。


正盯着玻璃杯里的冰块出神,思绪突然被自己的手机铃声打断,结果一看,居然是张一山打来的。


“喂,姐们儿,你上哪儿去了,怎么到处找不着你啊?”,背景音里是依旧嘈杂的音乐和同学们大声的聊天声。


“我没上哪儿,就是高跟鞋踩不动了,到酒吧里来休息会儿。”


“你一人儿吗?”从他的语气中杨紫仿佛能想象出他看神经病似的眼神,“对啊对啊,大哥您就别操心我了,自己好好玩儿去吧啊!”不由对方再回便挂了电话。


摁下挂断把手机扣在玻璃桌面上,杨紫继续端起酒杯,不禁想到了刚才那些拿她和张一山的关系开涮的女孩,觉得有点生气,但其实,他们从来只是只知表面的无聊谈客而已,想到这,她又觉得没必要计较,便一笑置之。


因为不管他们怎么编造和诋毁他或者他们之间的关系,他都是真心关心她的,她想。


这是真的,不然他也不会一声不响的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正在刷着Instagram的她被他突然的大力一拍吓了一大跳,尖叫着差点从座位上摔下来,看清来人之后扑上去就捶,“你要死啊!想吓死我是不是!”


他一边躲一边侧着身拉开她边上的座位坐了下来,也不理会她的责骂,“你不在上面跟大伙好好儿玩儿,跑这儿来干嘛来了?”


她假装生气的别过脸,“你管我呢,本小姐就是觉得他们跳的舞都太幼稚了,不适合成熟优雅的我。”,说着故作端庄的端起已经所剩无几的酒杯。


他笑了,又开始调侃:“哟,您老这可是厉害啊,连我们都看不上啦,上了年纪喝酒小心痛风!”,然后抬手招呼Bartender给两人又分别倒了一杯,像铺金卡似的将兜里的手机磕在桌上,“我请!”


她没说话,也没什么表情,只是接过酒杯默默地喝了起来,眼神放空,没有聚焦。


不习惯她少见的沉默,张一山伸出五指在她脸前晃了晃,“哎,傻啦?”


她回过神,立马反怼他:“你还好意思说我呢,你不也没和他们一块吗,你下来干啥。”


他的表情夸张的委屈:“哎哟喂你是不知道啊,他们生怕是惹到你了,怕你想不开,才特意委派我来找你的!”


她才不信,白了他一眼继续喝酒。


他声音低了些,“……不是我说啊,杨紫,他们说的那些话你根本就不应该往心里去,”,打破沉默,他完全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什么什么年纪了就要做什么事儿,你是什么人啊,这种话你也信?”,他探着头,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被逗笑的迹象。


然而并没有,她还是只是自嘲的说:“我从来也没往心里去过啊,34了还跟一群小姑娘抢捧花儿的人,哪有资格计较呢。”


他不以为意地撇嘴,“嗨,我以为什么呢,不就一破捧花儿吗,送他们就是了,刚刚那主持人戴的卷毛假发摘下来都比那捧花亮。”


她忍不住笑了,并没有告诉他那些人除了讨论捧花以外还说了什么,只是接茬调侃:“我还以为你一直在盯着那几个漂亮伴娘,原来你是对主持大叔情有独钟啊!”



他们又聊了好一会儿,吐槽了一圈婚礼上遇到的奇奇怪怪的人,不时爆发出阵阵惊人的大笑,最后都快笑不动了,她也感觉没有那么不开心了。


“走吧”,张一山瞄了眼手表,慢悠悠地站了起来,“该回去了,不早了。”


“嗯。”她一口气抿完杯子里剩下的一点酒,含糊的答。







Chapter 3.


参加婚礼晚宴的人基本都已经散了各自回去休息了,酒店空无一人的回廊里显得很安静。


他们被安排的房间并不在同一层,她的楼层到了之后,他很自然的也下了电梯,扶着穿了一天高跟鞋的她走下了通往房间的台阶,“走吧,我送你到门口。”


“哟,这时候装什么绅士啦。”,她很感激他知道她脚疼,嘴上却还是这么调侃。


“废话,我一直都很绅士好不好。”,他笑。


走到房间门口,他松开了牵着她的手,随意地往西裤兜里一插,冲她房间扬了扬下巴,“行了,早点儿回去休息吧,明儿还得早起呢。”


她没说话,只是听话地点点头。看到她还是有点落寞的神情,他仿佛能读懂她的心思一样,又把手从裤兜里抽出来,握住她的肩膀,好像轻声叹了口气:“我说你啊,没事儿别老管别人说的这啊那的,自己开心就完事儿了。”


他抿了抿嘴又补了一句:“你挺不错的。”


她不知道要怎么接话,只能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真诚又无辜的眼睛。


她觉得嗓子有些发干,鼻头酸酸的,“嗨,我当然知道啦,我现在已经炼成百毒不侵的体质啦。”,她大大咧咧地笑,越过他的手臂往他肩膀上一拍。


今天她见到了很多熟悉的朋友和同学,比以往几年间见到的还要多,可是现在在她身边的,还是只有他一个人。走廊顶上微弱的黄色灯光洒在他头顶,照在他削瘦的棱角起伏的脸上。


他不高,她只需稍稍扬起下巴就能吻到他,连踮脚都不用。


像着了魔似的,那些女孩说的话又在这个时刻跳进了她脑海里。



是啊,他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他真的从来没有“看上”过她,她对他而言只是一个性别模糊的存在,丝毫没有任何吸引力,也没有任何魅力可言。


可是不管过了多少年,他一直是这样真心诚意地对待她,尽心尽力地帮助她,用自己有别于其他朋友的特殊身份捍卫着她,又鼓励着她。


她忽然觉得有点委屈,一阵水雾从眼里涌了上来,好像迫切想要证明什么似的,又像不甘想要打破什么似的。


她的手就这么随意地搭在他肩上,他们之间不过一个手掌握住后颈的距离。




于是她这么做了。


又没有什么要紧的,这样的话,也没有什么可在意的,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她这么想着,闭上眼试图把那阵水雾憋回去。


对面的人却结结实实地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惊吓和恐慌中,双眼飞速睁得老大,指尖瞬间变得冰凉,大脑和四肢一样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在他能够作出反应之前,杨紫已经迅速地从他怀中挣脱了出来,飞快地掏出自己的房卡,好像那是一个自己可以钻进去的地缝。他们分开的太快,他被带的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晚安”,她在爆炸之前用沙哑嗓音的最大音量嘟囔了一句,然后马上闪身进了房间,啪的一声飞快的关上了门,也不知道呆呆的立在门外的他有没有听见。


他盯着那扇门,像个傻子一样的站着,表情逐渐由惊诧变成了迷惑,习惯性的揪了一把下唇,又挠了挠头,才缓缓地转身离开。


刚才的短短几秒内发生的事情仿佛需要他用永恒的时间去消化。他心里充满着不可思议和奇怪,他奇怪她为什么会选择这么做,奇怪她为什么又会选择立刻逃跑,甚至奇怪她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时间和地点。


而最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样一点也不感觉奇怪。







Chapter 4.


按照计划,第二天早上宾客们要在8点集合,好不容易到了这个被称作旅行圣地的小岛,新人自然为他们安排了游艇出海的玩乐项目。张一山比计划提前了一个小时就来到了码头,假装丝毫没有受到昨晚发生的事的影响,但一想到马上要见到她,又莫名感觉有点忐忑。


海风能让人清醒,他就这么坐在码头边的石凳上,盯着在晨曦中渐渐显出轮廓的船舶和沙滩上悠然踱步的海鸥,注意力被分散,心情平静了些许。


但好景不长,这一份平静很快就被一阵笑闹声打破了,大部分宾客都陆陆续续到了码头。昨天闹酒闹的还不太清醒的兄弟们都无精打采,揉着眼跟他打招呼,“山哥,这么早?”


他装作是自己平常就习惯早起的样子,自然地回应,“是啊,早晨起来在这儿晨跑运动运动。”,边说边不自觉地往他们身后瞟。


老远就看到了人堆里的她。这位罪魁祸首显得无比淡定从容,穿着一件低调的灰色外套,戴了一副巨大的反光墨镜,自作聪明地以为能遮住黑眼圈和满脸倦容。


他立在那儿等她,还在想着要不要扶她上船,她却像不认识这个人似的,径直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和闺蜜一边说笑一边上了船,倒是再不像平常一样的挨着他坐了。


他愣了愣,有些尴尬地转过身,找刚才那帮兄弟热情攀谈了几句,就快步经过她走到最后一排坐了下来,忿忿地抱着胳膊,一声不吭。



这个四处留情,不负责任的“渣男”。



他是男性,按大多数人的思维,他应该有一种占了便宜的感觉,但恰恰相反,他反而感觉自己被玩弄了。


他警惕又怀疑地微微眯起眼,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仿佛在研究一个复杂的高科技产品。而她好像感应到了似的一回头,正好对上他直勾勾的眼神,吓得立马转回身子。


他表面上波澜不惊地坐在那跟着游艇上下摇晃,脑子里却回放起了他们从小到大一块儿拍戏,一块儿相处的点滴:成长道路上她面对充满保护欲的形象的仰慕的眼神,那些不轻易展露于任何人的难得的坦诚,都让他以为,他们会一直扮演的是肩并肩的角色,而不是面对面的。


可让他感到惊讶的是,这种前所未有的亲密对他们而言却一点都不觉诡异和别扭。一定是因为他太了解她了,他想,他一直当她是一个寻常又特别的存在,寻常于他们也不是天天联系,只是碰巧偶有交集,她好像一个自家妹妹,从来也没想过别的可能;特别于也不需要什么理由,她就是自己一直要关心和保护的人,从来也没有过别的可能。


所以她一直毫无防备的信任他,毫无保留的依赖他,在每一个嬉笑怒骂间激励着他,又保护着他。


就像现在,她正和以前逗自己时一样声情并茂手舞足蹈地跟闺蜜们讲着笑话,结果讲完自己也被逗得乐不可支,昂着头哈哈大笑。


只是,他过去好像从来没有注意过,她眼神游移时闪动的睫毛,她摇头晃脑时摆动的发尾,她捂嘴偷笑时柔软的指尖。


他看着她,不自觉的笑了。是啊,非要去弄清楚角色和情感,定要争个一二又有什么意义呢。在人生这出漫长又精彩的戏里,他可以任何形式出现在她身边,他无所谓,她相信她也无所谓,毕竟,那个反戴棒球帽耍酷的自己,不是在很多年以前,就发誓要一直守护她了吗?







Chapter 5.


他们当晚的飞机定在8点钟出发,有繁忙工作的同学们都抓紧回去了,她也不例外。只是她今天一天都没和他说话,所以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去,她也不敢问。


拎着自己的大包找到座位,拿出U型枕和眼罩戴好,她望着窗外黑暗中闪动着的微弱的光,不禁又想起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经历了尴尬的一晚和白天之后,她的思绪混乱又复杂:为什么要这样意气用事呢,为什么要做出如此俗套又不经思考的举动呢,他们以后完全不知道能不能好好相处了!想到这,她心里只剩下了后悔。


飞机上乘客已经全部登机,广播里传来舱门关闭的信息。


她给自己开脱,找着理由:她只是酒喝的有点多了,外加发生了那么多事,她被那些女孩儿的话刺激到了,她只是太沮丧了,仅此而已。


安全带信号灯亮了起来,空姐开始播报安全指示。


而且,他是不会变的。他那个老迂腐,一千年都不一定会改变,她继续安慰着自己,所以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会是好朋友。


机舱开始轰鸣,飞机慢慢的向跑道滑动。


可是她却变了。她随意地破坏了契约,任性的以为谁伤害她他都不会伤害她。可是如果他选择疏远她,他们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了呢?


她就这么失去了她最珍贵的朋友。


她终于接受不了了,飞机的轰鸣声越来越大,她感到胸口仿佛堵了一块石头,着急地抬起头开始四处张望,想要在拥挤晃动的座位间找到他的身影,而这基本是不可能的。




直到她看见了那个与她隔着一排座位上的,带着黑色棒球帽,脸埋在阴影里的人。



那一刻仿佛全世界都静止了,她感觉自己快要哭出来了。



那个人好像叹了一口气,压低帽子趁空姐不注意的空档站了起来,溜到她身边。


她看着他熟悉的侧脸,有一大堆的话想对他说,想向他解释。可还没来得及出声,却看到他先开了口。




“明明是3A的票还坐着1A的位置,理直气壮地占人俩空座儿,就这智商,以后也不知道谁能受得了。”


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立马低下头查看自己的票,果然是坐错了,脸刷的一下红了,一抬头,正对上他得意的坏笑,她感觉又羞又愤,将眼罩用力向下一拉,开始装睡,不想理他。


虽然表面上生气,她内心却悄悄开心了起来。太好了,他们还是没有变,她想。


他坐了下来,声音仿佛得寸进尺的更靠近了些,“不过,不是我说啊杨紫同志,昨天晚上你在走廊里突然对我做的事儿,咱还没说清楚呢!”


她脑子嗡的一响,完了,还是躲不过。她觉得颜面快要丢尽,毅然选择继续装死,倔强地闭着眼睛,头靠着座椅靠枕,不回话。


就这么过了一会儿,他也不出声儿了,一阵短暂的沉默,她以为他终于消停下来不闹腾了,松了口气准备好好睡一觉。



倏然间,一片熟悉又陌生的温度,把她眼罩下面的呼吸人为停住了,她感觉到一只手正撑着自己的座椅扶手,他的帽檐蹭着她额头的碎发。



他如法炮制地以其人之道还了其人之身,行云流水却又如此自然,就好像已经演练了无数遍一样。



她惊的一下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本来就微微泛红的脸快要烧起来了,飞快掀开眼罩,气鼓鼓地朝身侧扭头,却看见他已经端正的坐了回去,若无其事的拿着飞机上的杂志在翻。


感觉到她在瞪他,他抬起头,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用淡定的语气问道,“怎么了?”


她气得牙痒痒,却还是没有抬起本能想揍人的手,只是咬牙切齿地冲着他说了句:“没!事儿!”


然后又重新靠回座位上,边带好眼罩边用以为他听不见的声音嘟囔:“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坐在身边的人嘴角扬起一抹笑,低头继续看他的杂志。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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